作者:[德]海纳·房格劳/[德]阿冯斯·腊碧士
在19世纪,工业化时代开始了,随着航运和货运的日益增长,帝国主义的瘟疫将世界交织在一起。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将19世纪中叶的发展描述为“对世界市场的开拓”,它扩大了原材料、商品、半成品和成品的贸易,并最终导致了精神产物的社会化。空间和时间的缩小推动了霍乱的扩散传播。在19世纪,从印度出发的霍乱列车驶向世界各地。第二次大流行是年从亚洲经过俄罗斯向西方传播,并于年通过比利时和法国传到不列颠群岛,再传到美国。这次大流行是欧洲与亚洲霍乱的首次相遇。
欧洲的反应呈现出一种返祖现象:人们倒退回早已过时的原始行为方式。这也是这场流行病的特征,必须加以记录。面对霍乱,高度文明的世界城市陷入了混乱。海涅(HeinrichHeine)在来自巴黎的报道中详细深刻地描述了这种混乱。这篇文章在年以《法兰西现状》(FranzsischeZustnde)为名刊登在《奥格斯堡汇报》(AugsburgerAllgemeinenZeitung)上。3月29日,瘟疫来到巴黎。当时举办的一场“狂欢节”假面舞会似乎无视了这种危险。但是在大街上,人们崩溃了,恐怖和无助蔓延,感染者被避之唯恐不及,病人和垂死之人都被抛弃了。“混合毒药”据说是造成众多死亡的原因,“嫌犯”被愤怒的路人杀死,启蒙被遗忘,只有赤裸裸的恐惧。这些反应和类似的反应不断重复,也被刻板地不断反复报道。在几乎每一次大流行中,都能看到排斥、污名化、怀疑和谴责的现象。今天,对参加狂欢节活动的人或者滑雪者的指责,对那些不顾接触限制仍然见面聚会的年轻人的谴责,或者是一些报纸上的纯粹的恐惧,都能给关于新冠肺炎大流行病的报道增添趣味,并且制造出具有可读性的丑闻。
霍乱流行的法国街头,杜米埃(Daumier)绘
19世纪的报道和历史书写,很容易让人感到霍乱是在疾病统计和死亡率统计中居首位的疾病。然而简要看一下当时有关疾病原因和死亡原因的所有数据,可以发现一些完全不同的内容。根据奥斯特林(FriedrichOesterlen)对英国—年死亡率的计算,在两类疾病,即由腐烂发酵引起的疾病和由瘴气引起的疾病中,霍乱在死亡原因中仅排第8位,只在年臭名昭著的流行病中居于首位。排在前列的死因是猩红热、伤寒和腹泻,接着依次是百日咳、麻疹、哮吼、天花,然后才是霍乱。在这8种最常见的死亡原因中,有5种是儿童疾病,它们造成的死亡率最高。
德国医生奥斯特林(图宾根大学图书馆藏)
现代历史人口统计学也能证实这一结论:城市高死亡率的主要原因绝不是霍乱,而是婴儿死亡率。特别是在相关城市的贫民区,这一比例高达近50%。用文字表述就是,几乎每两个新生儿中,就有一人在出生后的第一年夭折。婴儿死亡率高的主要原因就是普通的腹泻,而不是任何一种复杂的疾病。
我们必须得出以下结论:对公共健康风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