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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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3/27 19:45:00
                            

原创单灵逸上海市银行博物馆

文│单灵逸

上世纪九十年代,时值浦东开发开放大环境,金融成为大家比较关心的话题,人们对银行也有了很多新的认识,工行上海分行邀请了近五十多位沪上赫赫有名的作家,写写他们与银行的故事,并出版《作家与银行》一书。作家们作为普通市民谈他们眼中的银行,谈他们与银行之间的关系,分享他们与银行之间有趣的故事,时值今日,读起来依然津津有味。为了让广大读者一同欣赏这些名家故事,我们特辟栏目,邀您与我们一起温“故”知新。

作者:陈丹燕

作家

著有上海三部曲《上海的风花雪月》《上海的金枝玉叶》《上海的红颜遗事》;散文集《唯美主义者的舞蹈》《长裙上的花朵》等。

我眼中的银行,一向是个危险的地方,首先,是抵抗力弱的人不能工作的。

那是我从小得来的印象。小时候我妈一直警告我不可以碰钱,碰到钱以后,马上要去洗手,而且要用肥皂洗两遍。我妈妈说钱是经万人手的东西,是脏,上面全是细菌。

有时候我到银行去,趴在高高的柜台上看里面的人哗哗地数着钱,心想,数得快的时候,我都可以闻到掀动一叠钱时,融合了食物、汽油、细菌、油墨香的气味。那么多的钱,在一个人的手指下流过,翻得比水还要快。

那时候我想,不知道有过多少急性肝炎、慢性肝炎、疟疾、流行性感冒、肺结核、猩红热的细菌在一张张钱上路过,在那些整理它们的手指上靠岸。不知道在银行工作的人,心里对这怎么想。一辈子都要记住用肥皂洗两遍手,累不累?

其次,是天天和钱在一起的刺激。那是上海经济起飞以后的某一天,我去银行。银行在我小时候还是个清静的地方,现在却也忙乱起来。一长溜人手指夹着铜牌子,等在柜台外面,像看赛马的人一样,看着里面的人数钱。那时候银行用了数钱的机器,银币像牙膏一样缓缓地从出口流出来。

我看到一个人把钱像砖头一样一扎一扎地扔进一个旧布袋里,走了。还看到一个人存17元定期存款,然后把淡*色的存单方方整整地叠小、再叠小,放在无指手套里,走了。现在有钱的人是真有钱,没钱的人是真没钱。我不知道银行的小姐是不是有钱。要是一个人,想有钱,可是自己没有,却天天经手大把大把的钱,接过来,数了,又送出去,心里会怎么想?会不会有自怨自艾?会不会心中不平?会不会想到昨天下班后在百货店里看到的一样中间的东西,因为太贵了而没有买的事?那年轻的,细细勾了粉红色唇线的女子,有没有在平静如水的脸色底下,日日经历着考验?

第三样危险的,是*昏时分,店堂要关门的时候。离我家很近的,就有一家银行,每天到*昏时候,都有一辆运钱的车来银行,运走这一天存进来的钱。那时候,有几个年轻的兵平端着枪从车上下来,站在车和银行大门之间的人行道两边,那一条被真的枪保卫出来的通道上,银行的人脸色严肃地拎出来铁皮的银箱,送上车去。我知道走在那条通道上,心里不一定会是好滋味。如果真有什么,一定是他们是最没能力保护自己的。

我有一个从小长大的朋友,在一间银行做领导。我对他说过我的想法,他看了我一眼,说:“能说不好听的吗?”

我说:“大概能。”

他说:“你太蠢。”

本文刊于年出版的《作家与银行》

小编有话说:

在陈丹燕老师的印象中,老底子人们去银行办理业务,是“一长溜人手指夹着铜牌子,等在柜台外面”。陈老师说的“铜牌子”,它的专业名称为“对号牌”,尺寸比一元硬币稍大,上面有数字,是银行网点排队叫号用的。

如今,随着科技的进步,银行早已由人工派号改为系统自动叫号。客户可以通过银行APP或是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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