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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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语言有别于其他物种的关键灵活性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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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Morten&Nick酷炫脑

Via:pixabay

以下为朗读小姐姐全文音频

作者

MortenH.Christiansen&NickChater

翻译

棉花熊

审校

酷炫脑

朗读

鸽仔

美工

Jenny

编辑

加薪

人类语言的灵活性表现在其适应性和多样性上,而这正是人类语言有别于其他物种的关键所在。

想象一下,如果你突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漆黑之中。你看不见,在完全的寂静中什么也听不到,你无法说话,你的味觉和嗅觉也消失了。你与世界的唯一联系只有你的触觉…

对于一个通过视觉、声音、味觉和嗅觉的组合来体验生活的人来说,这种黑暗的场景可能是毁灭性的,但你仍然有使用语言的能力。虽然很难听懂别人的话,但你至少可以把你想说的话写下来,让别人听懂你的话。但想象一下,如果这种感觉的丧失发生在你只有两岁的时候,那时你还没有掌握很多口语,更不用说拼写了。而这就是劳拉布里奇曼的命运。

劳拉于年出生在新罕布什尔州汉诺威郊区的一个农场。她是个瘦弱的孩子,又小又瘦。她两岁时,布里奇曼一家得了猩红热,她的两个兄弟姐妹也因此去世了。虽然劳拉有一段时间生命垂危,但她最终活了下来。但不幸的是,高烧夺走了她的视力、听力,以及大部分的味觉和嗅觉。她在发烧前只学了一点点语言,但这点语言技能很快也消失了,不到一年她就哑巴了。她花了两年时间恢复身体,她看起来瘦弱而娇嫩,触觉是她与世界唯一的联系。尽管如此,她还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孩子,她会用一只旧靴子当洋娃娃,也用一些基本的手势与家人交流。

查尔斯狄更斯(CharlesDickens)后来这样描述劳拉的世界:他写道,她就像被困“在一个大理石牢房里,不受任何光线或声音的影响;她可怜的白皙的手从墙缝里向外张望,向善良的人招手,请求帮助,以便唤醒一个不朽的灵魂。”

这一觉醒发生在她七岁的时候。塞缪尔格里德利豪博士得知劳拉不幸的遭遇后,将她带到波士顿的帕金斯盲人学校,他在那里担任校长。当时,盲聋人被认为是不可接近的低能儿,注定要在沉默和黑暗中生活。豪渴望通过证明聋哑儿童也能学习语言来展示人类思维的力量。

豪决定教劳拉用凸起的字母拼出的英语单词,而不是使用某种手语,在那种手语中,每个物体或情况都会有自己的标志。一开始,他会用这些字母在常见的物品上做标签,比如勺子、刀、书和钥匙。劳拉很快就学会了把每一个物体和它对应的字母序列联系起来,所以当她拿到分离的标签时,她会小心地把它们放在正确的物体上:SPOON会放在勺子上,BOOK放在书上,KEY放在钥匙上,等等。接下来,豪把每个凸起的字母分别写在一张纸上,挨个排列成她所知道的单词:S-P-O-O-N,B-O-O-K,K-E-Y。

然后,所有的字母被混在一堆,劳拉需要将它们按她所知道的物品的标签排序。这花了劳拉一些时间,但她最终也学会了这样做。最终,豪报告说,在坚持模仿老师几周后,劳拉有了一个顿悟:“真相开始闪现在她的脑海中——她的智力开始发挥作用——她意识到有一种方法可以让她自己编造自己头脑中任何事物的符号,并将其展示给另一个头脑。”

一旦劳拉明白了事物都是有名字的,而且我们可以用语言互相谈论它们,她就急切地想要学习她世界里所有事物的词汇。然后,豪向她介绍了手指拼写,即“说话者”用一只手的手指拼出单个字母,“听者”则将手放在说话者的手上,感受发出信号的形状。劳拉很快就掌握了用手指拼写的技能,把她迅速发展的语言技能从放着凸起的字母的桌子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她现在可以随时随地“用手指说话”了——因为她的好奇心永不满足,她很快就用源源不断的问题纠缠着每个人。劳拉甚至学会了手写。

豪在珀金斯学校的年度报告中描述了劳拉不断增长的语言能力。她在语言上的觉醒引起了公众的想象,她很快在美国变得家喻户晓。年,查尔斯狄更斯在北美旅行时遇到了劳拉,并在他的旅行见闻《游美札记》(AmericanNotesforGeneralCirculation)中讲述了她的故事。此后,劳拉的名声开始在国际上流传。在19世纪40年代的其余时间里,她一直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女性之一。成千上万的人会去参加帕金斯的展览日,在那里,劳拉将展示她的语言技能,并吵嚷着要她的签名,她的一些作品,甚至她的头发。女孩们在洋娃娃的眼睛上面系上一条绿丝带,就像真的劳拉一样,制作了她们自己的“劳拉”娃娃。

今天,劳拉布里奇曼几乎被遗忘了。如今,她的成就被海伦凯勒(HelenKeller)的成就盖过了。50年后,海伦凯勒与劳拉经历了同样的旅程,许多人错误地认为她是第一个学习英语的聋哑人。但正是劳拉在19世纪80年代早期教会了安妮沙利文(AnneSullivan)用手指拼写的技巧,她后来用这些技巧将凯勒带入了语言的世界。

海伦凯勒

基本的灵活性

我们能从劳拉的例子中学到什么呢?我们的新书《语言游戏:即兴创作如何创造语言并改变世界》(TheLanguageGame:HowImprovisationsCreatedLanguageandChangedtheWorld)摘录了劳拉的例子。首先,它向我们展示了人类语言的适应性。劳拉是少数通过印刷文字接触语言的人之一,也许是唯一的一个。即使在劳拉极其有限的感官世界里,语言也能穿过黑暗,使她能够与他人交流。人类语言的这种基本的灵活性似乎是独一无二的。

这与其他动物交流系统的不灵活性形成鲜明对比。动物之间的交流方式千差万别,从细菌和古生菌的化学群体感应到著名的“蜜蜂语言”摇摆舞和常见的乌贼(也被称为“海洋变色龙”)令人眼花缭乱的视觉信号,再到鸣禽的高超技艺,如常见的夜莺和长尾猴对豹子、老鹰和蛇的分别呼叫警报。这些只是在动物王国中观察到的交流方式的惊人变化中的几个例子。然而,如果我们专注于单一类型的生物体,我们会发现该物种的所有成员都以相同的方式交流,这是由它们的基因所指定的。

人类的语言完全不是这样的——相反,人类语言具有丰富的多样性。独特于语言,我们的主要交流信号可以有几种不同的形式,无论是口头语言中的声音,手语中的手势,还是劳拉“读”手指拼写时的触觉。在口语中,人们用各种各样的咔哒声、音调,甚至口哨来表示意思的不同。在寻找沟通方式这一方面,无论遇到什么障碍,人类似乎有无限的创造力,而其他动物的沟通方式则是僵硬和不变的。

随着野外语言学家对世界上大约种语言的越来越多的记录,他们没有发现任何隐藏的模式,而是发现了更多的多样性。例如,人们曾经普遍认为,所有的语言都有名词和动词,就像英语一样;但是,作为加拿大第一民族语言的斯特海峡萨利什语似乎没有名动区分。此外,虽然大多数语言结合辅音和元音组成单词,但Nuxalk(另一种加拿大第一民族语言)有许多单词完全由辅音组成(如stsq,意思是动物脂肪)。虽然我们需要13个英语单词来表达“他还没有再说过他要去猎驯鹿”(hehadnotyetsaidagainthathewasgoingtohuntreindeer),但在阿拉斯加西部和西伯利亚东北部的尤皮克语中,你可以用一个单词(当然,它的词形很复杂)来表达:tuntussuqatarniksaitengqiggtuq。

有趣的多样性甚至出现在普通的欧洲语言中,比如丹麦语。长期以来,这种斯堪的纳维亚语言一直以难以被外国人所理解而闻名。德国作家库尔特图切尔斯基甚至打趣说:“丹麦语不适合说,所有的东西听起来都像一个单词。”

但让语言科学家感到惊讶的是,即使是丹麦儿童在学习母语方面也有问题。丹麦语有一个非常不透明的声音结构,因为丹麦人有大量的元音和省略辅音的倾向。这似乎使得丹麦语很难学,不仅对外国人,对丹麦孩子也是如此。与学习一种非常相似的语言的挪威儿童相比,丹麦儿童在15个月大时平均认识的单词要少30%,丹麦儿童学习过去时态要多花近两年的时间。当然,丹麦人最终成功地学会了他们的母语。但与挪威人相比,丹麦人说话模式的模糊性似乎导致成年丹麦人更依赖上下文来理解所说的话。

人类语言的多样性令人吃惊,这与先天的“通用语法”的存在相矛盾。这种“通用语法”被认为根深蒂固地存在于我们的大脑中,将儿童的语言习得限制在有限的常见模式上。通用语法的概念首先由现代语言学的奠基人之一诺姆乔姆斯基(NoamChomsky)倡导,随后由哈佛大学心理学家史蒂文平克(StevenPinker)提出的“语言本能”概念普及开来。

讽刺的是,尽管他们认为这种与生俱来的语言能力是人类独有的,但它为基因蓝图如何限制了许多动物交流系统的发展和功能提供了更好的解释。而这个概念与世界语言多样性的广度和深度是不相容的——是语言交流的多样性,而不是所谓的普遍模式,才是人类所独有的。

图源互联网

当下的语言

然而,语言多样性并不局限于个别语言,而是可以扩展到每一种语言。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词汇和语法模式的特殊组合;即使是最基本的词汇,如空间、时间、善或因果关系,我们也无法就此达成一致。更根本的是,心理语言学家测量了个体间语言能力的巨大差异。例如,相当一部分以英语为母语的成年人始终不能理解简单的被动句,如“男孩被女孩拍了照”(Theboywasphotographedbythegirl),他们会错误地理解成照片是男孩拍的。

如果语言像音乐、艺术或计算机编程一样是一种技能,那么这种语言上的个体差异是有意义的。在这些技能中,我们期望发现每个人都以自己独特的方式表现,而且有些人比其他人更擅长某一种表达方式。但这与通用语法的解释相矛盾,根据通用语法的解释,语言的固有原则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语言器官”的发育被认为与身体器官(如心脏或肝脏)的生长一样变化不大。

语言依赖于我们在当下的即兴发挥,找到新的方式来很好地表达自己的观点。我们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来做这件事——即使是劳拉,她也经常创造自己的词汇,比如当她被告知要单独来,却想带一个朋友去时,她把单词“alone”概括为“al-two”。

尽管我们中很少有人会成为如迈尔斯戴维斯或约翰科尔特兰一样的即兴天才,通过学习,我们都变得像经验丰富的爵士音乐家,擅长即兴创作,同时与他人保持一致。所以,我们会有一种非常真实的感觉,就是我们都在说着不同却可以相互理解的语言,每一种语言都会随着我们一起死去,就像劳拉布里奇曼在年去世的那样。

Via:《神奇的脑洞》

参考文献(点击滑动查看)

1.Evans,N.,Levinson,S.C.().Themythoflanguageuniversalsanguagediversityanditsimportanceforcognitivescience.BehavioralBrainSciences,32(5),–.

2.Kidd,E.,Donnelly,S.Christiansen,M.H.().Individualdifferencesinlanguageacquisitionandprocessing.TrendsinCognitiveSciences,22(2),-.

3.Menand,L.().Laura’sworld:whatadeaf–blindgirltaughtthenineteenthcentury,NewYorker,Ju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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